岳几荷

【沙李】定风波(之四)

第二章好像又被吞了,哎怎么补怎么吞,不影响情节连贯,等过一阵子我再补吧。


有些先婚后爱的感觉,很多问题还是存在,但是冲动的催化剂下,会先在一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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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.4

 
李达康醒过来时,沙瑞金正站在窗口,他觉得喉咙口有些紧,也有些意外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沙瑞金,心中忽然就升腾起了一丝莫名的委屈来,从一·一六开始,好像一桩桩一件件事都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,却又不是他能控制,能决定,能改变的,每一件事都将他重重地推向深渊,他可以甘于独自战斗,也不会去怨天尤人,有问题就去处理问题,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,但总也失意于无人可诉。
 
李达康也自嘲笑笑,他从不是软弱的人,也从来不惧任何的麻烦和困难,可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,钢筋铁骨也有遍体鳞伤。窗边的那个背影,仿佛在他每一次需要同伴的时候就准时出现,从前一个人不觉得,可多了这么一个人,却又想将自己的苦楚全部倾诉,又不敢将自己的痛点全部暴露。
 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了呢,大概是第一次常委会上那个状似安抚的手势?又或是林城一行,沙瑞金深深一望后的一句“明白”。那句“明白”太重要了,一路行来,似乎没有什么人真正明白过他,他也不习惯于解释这些东西,若说是无情,那便是无情吧。
 
他可以去面对这种莫名而来的情愫,也可以坦率的面对自己的内心,但是沙瑞金又怎么想,这些拉扯和忽远忽近意味着什么,这一刻所有的隐忧袭来,他才第一回觉得原来面对自己也才只是个开头而已。
 
太疲惫了,窗边的那个人,看一眼就会多一分压力,仿佛把自己的短处露给了最不想暴露的人看了一般,可却又怎么也不想挪开视线。李达康深吸了一口气,往下躺了躺,把被角拉上来,遮挡住自己的视线。
 
阖上双眸,仿佛不去看那个背影,一切都不足为虑,他还可以继续做那个工作上雷厉风行的李书记,做一个如以前一般没有生活的党的好干部。后脑勺还是有一些隐隐的痛感,他刚想拿过手机问问现场的情况,一握住手机,右掌的伤便疼了起来,手机没拿稳,又落回床头柜上面。
 
沙瑞金适时回头,入目便是他僵在半空的手,他坐过去很自然就将那只手纳入掌中,把手机放好,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,这种温柔不同于从前的那一句“明白”,似乎更暗含了什么无法言明的情愫
 
“现场已经处理好了,具体原因你们市局的在调查,有结果了会来跟你汇报。”
 
他没有去问李达康“感觉怎么样”或者“好一点没有”,他似乎最清楚李达康想要听到什么样的话,一如往昔。李达康忽然就有些说不出话,只自鼻腔轻发出一声嗯来。
 
他想要坐起身来调整一下自己颇有些狼狈的状态,这心境和林城那年独行时已大不相同,但仍觉喉头发紧,眼睛发酸,有些什么东西就快要跟着他无法自控的情绪一齐从眼眶中迸发了,他使劲吸了吸鼻子,睁了睁眼睛,眼泪没出来,却吸溜出鼻涕来,李达康赶紧低下头,沙瑞金却笑出了声
 
“还感冒了吗?刚才医生没跟我说这个啊。我们达康书记事必躬亲,也该歇一歇了,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。”
 
李达康尚未说话,沙瑞金便取了一张纸给他擦擦,李达康显然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过分亲昵而感到局促了,往后一错身差点儿又碰着后脑勺,沙瑞金赶紧伸手给他垫在后边
 
“这个医生倒说了,轻微脑震荡,小心些。”
 
李达康抬头望着他,那目光里面有探询也有期待,直看的沙瑞金手也僵在那里。沙瑞金也思绪纷乱,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考虑清楚,很多很多的东西缺乏判断,但当他接到电话那种心脏深处有些什么东西碎裂的感觉尽数袭来时,他忽然就觉得接下来的每一个行为都是顺理成章的了,他不想再将时间浪费在思考那些事情上面了,更他不想错失所爱。
 
望着这一双情绪复杂的眼睛,沙瑞金忽然将人拉入怀中,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,一双唇翕张几回也没吐出半个字来。李达康也似受到了他情绪的感染,肩头也有些抖动,他一双手逐渐攀升,近乎吞噬掉两个人之间仅剩的一点间隙,沙瑞金将头埋在他颈窝,连呼吸都已经急促,仿佛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冲破很多东西,不可能在平衡了,他努力维持的工作状态和生活状态可能都不能再平衡了。
 
两个人一言未发,可连带出呼吸都仿佛千言万语,沙瑞金将人跟自己略微分开,又仔细看了看李达康的眼睛,颤动的双唇终于发出了两个音节
 
“我们……我们…”
 
李达康不敢听他再说,只将人再度拉近,他不想去想那些若即若离意味着什么,也不想去考虑那些忽远忽近到底因何而起,这样的拥抱是他需要的,这个人也是他需要的。
 
这诺太重,他们都怕无法承担。
 
“不用,不用了。”
 
李达康觉得这样很好,就这样吧,他不想要什么承诺也无法去考虑这承诺之后该如何自处,像禁忌的玫瑰花,娇艳欲滴的盛放之下,明媚的阴影中仍然隐藏着利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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